八百里秦川走长安（辛一）
八百里秦川走长安
作者：辛一
语音：阳哥
(一)
七月中旬，我从上海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中间在咸阳转机），终于到达西藏拉萨的贡嘎机场，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一直担心的高原反应几无感觉，心情大悦。乘大巴到民航大厅，门口停着颇具民族特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轮车，价格便宜，十元钱便拉我到小昭寺酒店。
次日一早直奔布达拉宫，果然金碧辉煌，晨曦中巍峨壮观，一票难求。二天后当我登上布宫之巅时，我为它的悠久历史和伟大建筑所折服。这是一座奢华的宫殿，光五世达赖的灵塔包金竟达上千公斤。我仿佛看到历代达赖在这块土地上雄据一方虎视耽耽，也仿佛听到长眠在宫殿地下无数农奴日夜的痛苦呻吟。
在我站在海拔4442米的羊卓雍湖畔时，心灵感到无比纯净，这是一泊圣湖……高原反应却无声地向我袭来，我决定放弃去唐古拉山的计划。尽管我不乏勇气，但匮缺的终归是生命的底蕴。在拉萨的火车站，随身携带的一瓶氧气被没收，我并不沮丧，西藏之行我没有借助氧气，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裸游吧。
在兰州休整期间应邀去卓尼，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野营，充满了新奇和野趣。卓尼的原始风貌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九月上旬，我在夜晚八点到达西安。夜幕下的古城墙被霓虹灯勾勒出璨灿的轮廓。
第二天东线一日游。半坡遗址货真价实，展品和内容单薄了些；沙盘堆砌的秦陵地宫灯火摇曳秦陵难觅；八大奇迹，云里雾里看了些雕塑而已；鸿门宴之项王城五颜六色如儿童乐园，鸿门宴门口除站立俩泥塑武士外，里面陈设简单如同儿戏，人造景观不看也罢。
最后参观的兵马俑方觉不虚此行。兵马俑坑是秦始皇陵的陪葬坑，三个展馆如同真人真马一般大小的兵马俑，威武雄壮栩栩如生。
次日去西线游。茂陵是懿德太子墓。太子是武则天三子李显的长子，因私下议论武则天的私生活被杖毙，年仅十九岁。其父登基后以皇帝规格厚葬之。进入墓道，阴霉之气扑面而来，墓道两侧和顶部的壁画清晰可见。墓道有一处顶部有修补痕迹，据称是盗墓者从上而下挖的直径40厘米的通道，墓室仅一室一厅，石棺（复制品)有裂痕，棺内财物早已被洗劫一空，所以对外开放。
乾陵是唐高宗李治与女皇武则天的合葬墓，以山为陵，呈圆椎状，规模宏大气势雄伟。最诡异的是当时参加高宗葬礼的国内少数民族首领和外国使者六十一尊头像均不翼而飞。
在凄风苦雨中，我默默地伫立在武则天的无字墓碑前。这里埋葬着一代女皇，显赫政绩，多种攻讦，无字丰碑……这一切属于一个人---武则天，生事显赫身后谜。她打击门阀，首创科举，重用寒门，擢拔名相，有贞观遗风，为“开元之冶”打下基础。她任用酷史，铲除异己，不问亲疏。其实历朝历代的权力之争都充满了血腥。在中国长期夫权思想作祟下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有后宫佳丽三千。武则天侍奉俩主在先，晚年蓄男宠在后，被视为大逆不道，更为可笑的是野史记载：为满足淫欲，独创厕所……历史上大凡作贱一个人，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抛开武则天的功过是非，她立遣命称自己为“则天大圣武后”，还政于李家，立无字墓碑，千秋功过任凭后人评说，可谓古今中外第一人。耳畔突然响起张靓颖的歌声：一生漂泊摆渡，临岸却孤问天地，向谁倾诉千载历史……
（二）
西线法门寺因舍利而置塔，因塔而建寺。舍利为梵文音译，意为骨身或灵骨，法门寺佛指舍利是迄今世界上唯一仅有的佛指舍利。新建的法门寺，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许愿墙”，两边的喷泉迎接着各地的游客，水雾弥漫，浮现出祥云一般的色彩，前方金碧辉煌的是佛光门，两侧矗立着巨大的十八罗汉护法。整体建筑高贵奢华气派。寺内有珍宝馆和原法门寺遗址。
登华山那一天，霏霏阴雨骤停，秋阳高照。三十年前去过华山，那时没有山门，下火车己是午后，经山民指点直接登山，途经“回心石”后山路陡峭，天梯处人几乎垂直登石梯，头顶上方脚底，下踩底下人头。那时年轻，“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气壮”，一口气上到西峰顶，夜宿大屋，五毛钱租一床被子，天拂晓观日出。时光如马驹过隙，景色依旧人事全非。此次坐观光车到山门，乘西线索道到西峰登顶，东行至最高峰南峰，海拔2154米。极目远眺，身下是绝壁悬崖，一峰孤拔卓立，四周群峰环侍，云开云合，雾敛雾散，山色变幻，自古华山一条路，此言不谬。东行过长空栈道，惊险刺激，尖叫声、欢笑声在山间回响，经鹞子翻身、云梯、过中峰到金锁关，只见红绸飘飞铜锁无数，寓意永结同心生死不弃吧。
（三）
往下走过苍龙岭丶经天梯，历时三个半小时，走得眼冒金星腿脚僵硬举步维艰。有同行者发狠：下次倒贴钱，老子也不来了……眼前不少年轻人还在向上攀登，基本上是手脚并用。为了赶点咬着牙，甩着腿，向下走，汗流浃背精疲力竭，开始胡思乱想，此时如能坐上四川人的滑杆该多么惬意啊……
终于到了北峰，金庸题字“华山论剑”便在此处。坐缆车下山，坐观光车換乘大巴，开到西安又三个多小时，回到酒店十点多了，洗洗涮涮，将两条腿撂到床上一夜没动。
在西安期间，游大、小雁塔，登钟楼鼓楼，逛回民街，走农贸市场，观市容民俗……尽兴而归乘车赴南京。
六朝古都金陵虎踞龙盘。下午四点下车，在户部街放下行李，直奔夫子庙秦淮河，久违了！
夫子庙建于景佑元年是供奉和祭祀孔子的地方，儒家先驱的石像矗立在门庭，供世人瞻仰。十几个展厅陈列孔子和他弟子的生平事迹，内有晨钟暮鼓和孔子语录。
相毗连的秦淮河上霓虹辉煌了夜色。南京板鸭，石城石饰，鸡鸭血汤，油豆腐粉丝，小笼包子，蟹大王，小醉虾……吃的花样层出不穷，只是不见了当年门前车水马龙一席难求的盛况，大都门可罗雀，以前一元一碗的鸭血粉丝汤收费十元而且味同嚼蜡，全然没有昔日的柔滑鲜嫩。包装上的炫目光环终竟替代不了传统小吃内容上的精湛。
秦淮河游人如织，璨如白昼。遥看河面上行驶的游船如水中彩虹，如飘飞的仙女裙裾，构成一道道迷幻的旖旎风光。六朝金粉的“十里秦河”曾盛极一时，这里既上演过李香君的坚贞和不屈，也飘荡过“商女不知忘囯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的委靡之音。
悠悠秦淮河流淌的不止是河水，还有历史……
次日去灵谷寺、明孝陵、中山陵、雨花台……故地重游感慨良久。
回到江苏老家的小镇恢复元气，又在考虑下一站去哪里？去哪里？只是“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2015.9.19于江苏时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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